书上不止教了我知识,还教了知恩图报。
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我大三回乡的寒假。
邓耀祖不学好,跟着他的狐朋狗友们染上了赌。
把家都输了进去还不够。
跑到我和邓奉年的家里来闹。
邓耀祖红着一双眼睛,硬拽着我走出了家门。
他要把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押给他们,信誓旦旦地说下局把我赢回来。
邓奉年急着去拦,被邓耀祖蛮横的推开,头磕在房梁柱子上,当下就昏了过去。
见有人出了事,邓耀祖吓得转身就跑。
丝毫不顾及血脉亲情。
他压根就不记得他曾经说过在夫家过得不好,他是娘家兄弟会给我撑腰。
那天以后,邓奉年的病情急转直下,最终留在了那年冬。
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告诉我:
「招娣这个名字不好,记得改掉,要为了自己好好活。」
处完他的丧事,我到警察局改了名字。
邓死弟。
这个新名字我很喜欢。
我当然恨邓耀祖,恶之欲其死的那种恨。
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我托生在这样一个家庭。
为什么递给我救命稻草又在我以为抓稳了的时候把它抽走。
我恨,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。
因为我懂法,要是触犯了法律,就不能像答应邓奉年那样为了自己好好活。
所以我改了个充满恶意的名字,远离了这片伤心地。
回学校的第二个月,我查出了身孕。
这是邓奉年留给我的,为数不多的念想。
我当然会留下她。
有了这个孩子,过去的苦与恨说不定会慢慢释怀。
可是我高估了自己,人心的痛苦哪有那么容易释怀。
孩子生下来,我得了产后抑郁症。
邓慈恩一天天长大,那眉眼不像我也不像邓奉年。
反倒是像极了打我骂我的爹,也像极了爹的好儿子邓耀祖。
每一次朝我伸过来的手,都像是朝我扑过来的拳风。
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极了潜藏在黑暗里慢慢滋长的龃龉。
我实在没有办法和她好好相处。
所以我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,请了保姆照顾她,减少和她接触。
在离乡的第五年,我成了一名三甲医院的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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